我到北京街頭買水果,一開口店員就客氣的問:
「老兄從台灣來?」
我去到台北街頭問路,一開口路人就友善的問:
「老哥從廣東來?」
除了要好好檢討自己的國語發音之外,我還以為:
「生於斯, 長於斯。」
於是我回到土生土長的西貢堤岸,
熟悉的中文學校、戲院、酒家、廟宇、商店,
全都改成了越文,
GPS 確定我沒走錯地方
,
但眼前所見却說服不了記憶
,
我的根在哪?
不久前才吃了月餅,下月就是重陽
,
小時老爹總㑹帶一家人到廣肇墳場掃墓
,
替爺爺褪色的墓誌銘上漆時他都會着我默記:
「盧祥義 廣東省 花縣 羅洞村
」
老爹名福,字永根,他不大喜歡說話
,
我多年前遠走他鄉時他也沒有對我說什麼
,
去年他臨終前身上插滿管子也說不出什麼
,
可能他早就預知,也早在我記憶裡播下種籽: